看到遗嘱那刻，我果断离婚

"电话那头的刘医生沉默了几秒，语气里满是迟疑，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小姐，霍先生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各项指标都不稳定。现在停掉生命维持设备和后续的康复治疗，他…… 他很可能撑不过去的。”
“停掉。”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悉心照料，喂饭、擦身、复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 谋夺我父母留下的遗产，还要我的命。
我低头看着病房地板上那份被撕碎的股权转让协议，每一片碎纸都像锋利的刀片，在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
病床上的霍承终于用还能活动的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他喝水的动作很笨拙，手腕因为久卧病床而微微颤抖，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可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沈晚晴，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过去五年里无数次使唤我的傲慢，“过来扶我一把，我想坐起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照顾了三年的男人 —— 他的眉眼依旧俊朗，鼻梁高挺，唇形好看，可脸色却苍白得像一张纸，少了几分往日商场上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病态的脆弱。
若是昨天，若是没有看到那份协议、没有听到那段录音，我大概会心软，会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样，快步上前帮他调整枕头，为他苏醒而喜极而泣。
可现在，看着他这副虚伪的模样，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愤怒。
见我无动于衷，霍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也变得严厉：“你聋了？没听见我说话？”
我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段录音清晰地在病房里响起。
那是他和他的白月光林晓意的通话，时间就在他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前一天。
“承哥，你真的要娶沈晚晴那个蠢货吗？” 林晓意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她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好的？你跟她在一起，不会觉得恶心吗？”
“乖，晓意，别闹。” 霍承的声音带着哄骗的温柔，和平时对我的冷淡判若两人，“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等我拿到她父母的遗产，还有沈家公司的控制权，就跟她离婚。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你想去巴黎还是纽约，我都陪你去。”
“可是我等不及了嘛！” 林晓意的声音更委屈了，“我一想到你要跟她结婚，还要跟她住在一起，我就难受得睡不着觉。”
“放心，我不会碰她的。” 霍承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娶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把钱和公司都交给我打理。等时机成熟，一场意外，就能让她永远消失。”
录音戛然而止。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霍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从最初的苍白，变成难看的青色，最后又转为近乎发黑的墨色，精彩得像一场闹剧。
他眼里原本的镇定自若和傲慢，终于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是伪造的！” 他猛地拔高声音，厉声喝道，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伸手就要抢我的手机，“沈晚晴，你为了不想照顾我，竟然伪造录音陷害我！你真恶毒！”
我往后退了一步，轻松避开了他的手，手机稳稳地握在掌心。
“伪造？” 我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霍承，你昏迷的这三年，我每个月都会把你的手机拿去充电、开机，就是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怕你有朋友联系不上你。”
“林晓意大概以为你真的不会醒了，以为这些录音永远不会被人听到，所以没删掉。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翻你的通话记录吧？”
我将手机收进口袋，目光缓缓落在他打着厚厚的石膏的腿上，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所谓的车祸，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吧？原本是想制造意外让我消失，结果玩脱了，把自己搞成了植物人。这三年，算不算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脏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霍承眼中的慌乱彻底变成了怨毒，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恨意像要将我生吞活剥，声音嘶哑地骂道：“沈晚晴，你这个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
“毒妇？” 我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和愤怒，“比起你这个处心积虑要我命、还要吞掉我父母遗产的人，我这点‘毒’，还差得远呢。”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砰” 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的婆婆张兰拎着一个保温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 “关切” 的林晓意，两人一进门就直奔病床。
“儿子！我的好儿子！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妈都要活不下去了！” 张兰扑到病床边，一把抓住霍承的手，哭天抢地，可眼角却悄悄瞥向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屑，仿佛我是个多余的人。
林晓意则快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就想拉我的手，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晚晴姐，你别怪承哥，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说那些话的。这三年你照顾承哥辛苦了，我们都看在眼里，都很感激你。”
她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像录音里那个恶毒又娇纵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我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别碰我，我嫌脏。”
林晓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里的泪水立刻涌了上来，委屈巴巴地看向病床上的霍承，声音带着哭腔：“承哥……”
霍承一看林晓意这副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立刻对着我怒目而视，语气冰冷：“沈晚晴，你太过分了！晓意好心劝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给晓意道歉！”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霍承，你是不是车祸的时候把脑子也撞坏了？让我给你的小三道歉？你怎么想得出这种话？”
“你！” 霍承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更难看了。
一旁的张兰见状，立刻从病床边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声骂道：“沈晚晴，你还有没有教养！我们霍家肯娶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知恩图报，还敢对我儿子大呼小叫，对晓意这么刻薄？”
“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房子、车子、钱，都是我儿子给你的！要不是我儿子，你一个女人家，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胸腔里的愤怒再也忍不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张兰，你最好先搞清楚，到底是谁在依靠谁！”
“我父母白手起家，创办的沈氏集团市值数十亿，你们霍家当初不过是依附于沈家的小门小户，靠着我爸妈给的项目才勉强活下去！”
“当初若不是霍承对我死缠烂打，天天发誓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爸妈根本看不上他，也不会同意我们结婚！”
“我爸妈意外去世后，我悲痛欲绝，是霍承天天陪在我身边，说会帮我打理公司，会替我撑起这个家。我信了他，把公司和所有遗产都全权交给他打理，自己则退居幕后，专心照顾他的起居。”
“现在，你们竟然有脸说，我的一切都是霍承给的？你们霍家这三年，为他付过一分钱的医疗费吗？他每天用的进口药、请的护工，哪一样不是我出的钱？”
张兰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从刚才的通红，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手指着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慌乱地转头看向霍承，寻求帮助。
霍承给了她一个 “少安毋躁” 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换个策略，语气突然放软了些，眼神里甚至带上了几分过去常用的深情：“晚晴，我知道你这三年辛苦了，也知道你现在很生气。那份协议是我不对，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种事。”
“你看，我现在醒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加倍补偿你，会把公司还给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伸出手来拉我的手，眼神里满是 “真诚”。
若是三年前，若是没有听到那段录音，我或许会心软，会相信他的鬼话。
但现在，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只觉得无比讽刺，胃里又开始翻涌。
“好好过日子？”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霍承，你配吗？”
“你处心积虑算计我父母的遗产，甚至想制造意外要我的命，让我永远消失。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好好过日子吗？”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病房里炸开。
张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林晓意也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惊恐，再也装不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霍承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恐，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似乎不敢相信我知道得这么多：“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害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胡说？”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用力甩在病床上，纸张散开，露出上面清晰的转账记录，“这是你半年前，通过一个海外匿名账户，给一个叫李四的人转账五百万的记录。”
“而这个李四，恰好就是当年负责我父母车辆保养的技工。就在我父母出车祸的前一天，他是最后一个接触那辆车的人。”
“更有意思的是，你给李四转账的那五百万，是用我的副卡套现的。霍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霍承的心脏。
他看着病床上的转账记录，手指颤抖着，想要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白得像纸，眼神里满是绝望。
张兰更是吓得腿一软，“噗通” 一声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完了…… 这下全完了……”
林晓意见势不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瞟向病房门口，显然是想趁乱溜走。
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林小姐，你急着去哪儿？” 我叫住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笔钱虽然是从霍承的账户转出去的，但联系李四、策划这一切的，是你吧？毕竟，你比霍承更想让我消失。”
林晓意的身体猛地一僵，再也装不下去，猛地回头，惊恐地看着我，声音带着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冤枉我！”
“不知道？” 我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冰冷得让人发寒，“没关系，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让你想起来的，会让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察拿出证件，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霍承和林晓意身上，语气严肃：“谁是沈晚晴女士？”
“我是。” 我上前一步，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
为首的警察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霍承和林晓意，拿出手铐：“霍承，林晓意，你们涉嫌一宗蓄意谋杀案，现在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霍承还想挣扎，嘴里喊着 “我是被冤枉的”，可警察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上前按住他，给他戴上了手铐。
林晓意则吓得腿都软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警察将手铐戴在她的手腕上。
看着他们被警察带走的背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了三年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我的身上，带着温暖的温度。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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