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埋名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了,他开始整理目前面临的情况。
这次押送任务是把4位朝廷降罪的犯人送到大穹最寒冷的北方之地—霜棱城,霜棱城全年有半年时间都是与风雪作伴。
虽然环境相对艰苦,但是霜棱城是大穹领土的最北端,并且也是极其重要的一座军事要塞,霜棱城城垣以黑曜石与冻土夯筑,用于抗击北方狼胡族的侵袭。
霜棱城驻守足足有4万棱镇军镇守,率领这支军队的则是大穹鼎鼎大名的大将军宇戍靖,己经镇守边疆足足12年之久,被大穹皇帝封为镇北侯。
如此庞大的镇守军队需要大量的供给和维护,所以有些不擅长战斗的兵丁就会去做一些后勤工作,而一些当地的罪人和被发配来此的犯人则是干一些最底层的劳役工作。
这些罪人干的活往往是最苦最累,还没有任何收入,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并且全天都要戴着镣铐枷锁,所以被发配至此那就意味着掉入苦刑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赵埋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6个人的队伍中除了他,地上只有4具尸体,还有一个犯人己经不见踪影。
赵埋名才回想起来刚才的的情景……他们正走东北雪原之中,五道黑影自松林暴起,雪雾中寒光乍现,短刀破空,首取赵埋名咽喉,另一位衙役未及拔刀,己中三刃,血线喷溅在雪地上,如红梅绽开。
这就是赵埋名“死”前见到最后的光景,现在复盘起来,显然这几个位是来劫持犯人的。
而这个被劫走的犯人就是户部侍郎朱彦德的儿子朱明。
根据押送文书上所述,户部侍郎朱彦德因贪墨被判死刑,其家人连坐妻女入教坊司,几个儿子被判流放例入贱籍,其他几个儿子流放到相对较好的南方之地,而朱明是嫡长子,则是要被流放到这北方的极寒之地。
“老子都死了,是谁来救这个嫡长子呢?”
赵埋名在这两年中,这是第4次押送,前几次碰到过野兽;碰到过犯人病死;碰到过恶劣天气。
哪怕路途中偶遇劫匪,发现是官差押送也是意思意思收取些许的过路费就不会为难,毕竟做贼的谁会愿意主动和官府作对。
而这些过路费自然都是从犯人孝敬的银两里扣。
半路杀人劫持还真是第一次碰见,要不是自己有着不死之身,那还真就交待在这里了。
赵埋名不想考虑那些蒙面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来劫持,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的他必须把这件事尽快申报给最近的州县,由当地官府来收尸,于是他卸下包袱里的一些行李,飞速向最近的驿站奔去。
半日不到的行程,他就找到了最近的驿站,驿站的管理铺司在听完一身血迹的赵埋名叙述完事情经过之后,迅速书写了一份公文交给驿吏,快马加鞭去通知最近的宁县县衙,随后铺司吩咐驿丁拉了辆板车,与赵埋名一同前往了事发地,把犯人和同僚的尸体都拉回到了驿站,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半夜。
随后给了赵埋名一些吃食,也就是一块饼和野菜汤,赵埋名也不嫌弃,三口两口吃完后把染血的衣服换下,倒头就在驿卒房的大通铺上呼呼睡去。
…………次日,因身体修复损失大量体力的赵埋名一觉醒来己是晌午,驿站内己经变得嘈杂,简单收拾了一下赵埋名就打开门进入了驿站的院内。
“你就是负责押送的?”
一个面孔黝黑身量中等却筋骨结实的男子对着赵埋名大喊一声。
“小人赵埋名,正是负责此次押送的,见过大人。”
见到此人身着灰布大褂腰挂身份腰牌,应该就是铺司从附近宁县唤来的捕快。
“我是宁县县衙捕头,昨晚驿站来信说此地发生了劫持流放犯并且还杀了人,到底怎么回事?”
捕头为吏,虽仍属贱业,但地位比起赵埋名小小的衙役还是高上那么一点的。
“昨日我与同僚押送4位流放犯到距离此处20多里地,突然遇到多名蒙面人,他们杀伐果断,出手了得,瞬间就杀死了我的同僚,并且还杀死了其他犯人,然后带走1位流放犯。”
“都杀死了?
那你怎么没死?
就你活着?”
“回大人,小人那时正好在远处林中小解,目睹了全程,他们出手迅捷,眨眼间杀人劫人,当我跑过去时,就只剩一地的尸体。”
赵埋名在昨日就想好了借口,自己不死之身的秘密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还文绉绉的?
读过书?”
“在玉京城当差,耳日目染一些。”
“行了,行了,尸体在哪?
带我们去看看,让仵作验个尸。”
捕头挥了挥手就在铺司的引领下带着一群人去验尸,赵埋名跟在其身后,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担心,碰到这种事把犯人丢了,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责罚,最怕的是把差事给丢了。
“刘捕头,这几人都是刀剑伤,几乎都是刀刀毙命,综合伤口的样式和深度,对方应该是西重境的武者,等回头到县衙我会再写一份详细的验尸文书”仵作洗了洗手,验完所有的尸体对宁县捕头简单的阐述了下死因。
“怎么会是西重五脏境的高手?
我问你,被劫走的是谁?
“刘捕头转头问向赵埋名。
“户部侍郎朱彦德的嫡子朱明。”
刘捕头皱了皱眉头。
开始吩咐手下“这案子不是我们宁县能处理的,现在把事情经过和尸体情况都写成文书,今天就从驿站快马送往玉京城刑部。”
“至于你,需要跟我们回宁县县衙,等刑部来信了才知道怎么处理你。”
赵埋名心里一紧,看来这次难逃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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